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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包慧北京报道邓亚萍的运动员生涯鲜有败局，她曾拿到18个世界冠军和4个奥运冠军，连续8年世界排名第一，在众多外赛中仅输掉4场。但在退役后，失败和挫折也不免成为她经常要面对的人生挑战。

12月6日，邓亚萍和瑞银证券财富管理部主管高慧在北京接受了21世纪经济报道《慧见》栏目的专访，探讨了女性独立、体育与教育、幸福与财富、财富管理以及女性如何寻找自我等话题。

竞技体育像是充满挑战的人生缩影，运动员的成功标准单一且易量化，但普通人的人生成功标准就变得丰富且充满了主观性。高慧是瑞银在中国最年轻的女性董事总经理之一，80后的她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有15年以上私人银行及财富管理经验。

困难是竞技体育的常态，在竞争激烈的竞技体育中锻炼出的韧劲为邓亚萍退役后的人生也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动力和基础，在获得剑桥大学经济学博士学位之后，她做过国际奥委会的官员，做过企业管理，现在在做体育产业投资，推广乡村体育教育公益，体育已融入她的生命底色。

奥林匹克精神与女性独立

“每一个人都应享有从事体育运动的可能性，而不受任何形式的歧视，并体现相互理解、友谊、团结和公平竞争的奥林匹克精神”—— 《奥林匹克宪章》

《慧见》：前国际奥委会主席萨马兰奇评价你说，“作为一个自身条件并不好的女孩，能够长期称霸于世界乒坛这么多年，我在邓亚萍身上看到奥林匹克精神。”你怎么看他的评价，奥林匹克精神和女性独立是否有相通之处？

邓亚萍：在奥林匹克运动中我们特别强调男女平等，我在国际奥委会工作的13年一直致力于这么几项工作，第一是让更多女性参与到国际奥委会更高的决策层；第二是让更多的女运动员能参加奥运会，今年刚刚结束的东京奥运会女性运动员达49%，基本实现男女平等；第三个很重要，也是我们一直希望能促成的，就是男女运动员奖金能打平。

《慧见》：之前男女运动员奖金差距很大吗？

邓亚萍：太大了，到目前差距也仍然很大，比如说四大网球公开赛，原来男子单打冠军的奖金是女子单打冠军的两倍，但最近十年女运动员的奖金在逐步提高。

所以你刚才讲到女性独立，我认为首先男女平等是最重要的，这是关于女性的权利问题。现在对女运动员讲是特别好的时代，因为以前没那么多女运动员的参赛资格。但现在因为国际奥委会鼓励更多女性参加奥运会，增加了很多男女混合项目，拉高了女性比例。比如这一次东京奥运会混合双打乒乓球项目就是头一次进奥运会。

《慧见》：男女平等之后呢？

邓亚萍：平等之后，女性有更多机会去实现价值。竞技体育很苦，在中国女运动员比男运动员的成绩要好，她更能吃苦，特别能扛。我觉得中国女性都有这种精神，跟咱们传统文化有关。比如从小的家庭教育，你看妈妈、姥姥和奶奶都得在家里担事儿。中国运动员有体制的优势，除了训练不用操心别的，我们优势很大部分还在于我们有男帮女的陪练，为了提高我们女运动员的对抗能力，球类、摔跤、柔道这一类近身项目，都是请男队员来为我们女队员训练的。也不能说男运动员不努力，但是比如像足球，人家的体系、职业化程度，确确实实还是有差距。

《慧见》：竞技体育是非常特殊的领域，高慧所在的金融行业就相对更为接近普通人，瑞银在中国的女性高管和员工比例这些年是怎样的趋势，你心目中什么样的女性是独立女性？

高慧：在瑞银女性没有所谓职业天花板，从瑞银财富管理的数据来看，我们整个亚太区女性员工占比60%，女性高管比例约40%，都非常高。在中国我们女性员工比例有64%，在我所在的财富管理部门，女性员工比例高达80%。女性有很多特质，有耐心有责任感更细心，善于聆听客户需求，在财富管理行业，这些特质让我们女性员工占比挺高。

我觉得女性独立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经济上的独立，瑞银最近发布了小姐姐经济的研报，在中国女性参与劳动的比例超过60%，近年来女性社会地位提高了，经济水平提高了，消费力也在提高，这是很直观的一个特点。二是思想上的独立，我们这一代有公平的受教育机会，思想上都非常独立，有自己的想法，很多有留学经历，眼界非常开阔。三是选择的独立，前几代女性的人生路径可能被设定好要么相夫教子，要么进入设定的行业，但现在社会非常开放和包容，我们有很多选择，没有一条固定的路径。

《慧见》：你刚才提到现代女性在经济上越来越独立，从数据上来看，瑞银的女性客户比例增长的快吗？

高慧：增长很快。以我们瑞银证券的财富管理平台的数据为例，5年前男女客户的比例大概是8:2，女性只占两成，最近我留意了下最新数据已经5:5了。

《慧见》：从你所服务过的客户群体来看，女性高净值客户和男性高净值客户的区别在哪？

高慧：我们的女性客户很多元，有企业家、企业高管，也有全职太太。经过多年的接触和观察，我发现她们有一些共性特点，比如相对男性客户，女性客户更看重风险控制，更注重长期结果，更好学，更愿意听取专业机构的专业建议，更注重环保、ESG和慈善等等投资主题。

财富与幸福

“到了一定程度，财富与幸福不再正相关。”——高慧

《慧见》：有了独立作为基础，现代女性如何追寻自我，什么是你眼里的成功？

邓亚萍：成功的定义非常广泛，取决于你的心境。有人觉得结婚生子有个美满家庭就已经很成功了，有人追求更大的成就，事业上的学术上的商业上的等等。所以取决于你怎么看自己，我希望人生要有价值有意义，所以一直在挑战自己，我都是拼尽全力去争取自己认为最好的那个我。

《慧见》：你24岁就抵达巅峰，拿到18个世界冠军和4个奥运冠军，连续8年世界排名第一，大部分人24岁才大学毕业人生的路刚开始，摆在24岁退役的你面前的已然是条可以预见的下坡路，你怎么适应的？

邓亚萍：对，我很小就拿了奥运冠军世界冠军成了名，这辈子我都摆脱不了乒乓球世界冠军这个抬头了，就成了枷锁，因为别人认为这就是你的最高成就，你再干什么事都不可能超过打乒乓，就是我24岁以后几十年的人生都不可能超过我24岁以前的成就了。

怎么办？我觉得竞技体育教我最重要的事，就是让我学会怎么输。我性格就喜欢去突破，去尝试新的东西，好奇心特别重，恰恰好奇才会对新事物有探索的向往。我不是特别恐惧失败，从不会打球到战胜所有对手，这一路不是赢过来的，是输过来的。

《慧见》：认输但不认命？

邓亚萍：对，我们天天要比赛的，非常残酷的竞争，乒乓球在中国你打好了就是世界冠军，全国比赛比世界比赛还难打，队内比赛比全国比赛还难打，因为国内最高水平全在这儿了。学会怎么面对输，才能更好面对赢。今天输不等于明天输，今天赢不等于明天继续赢，我们有句话，从领奖台走下来那一刻就再次从零开始。

《慧见》：邓亚萍的成功太难以企及，高慧的成功可能对大多数人来说更具有可借鉴性，在30多岁就成为瑞银在中国最年轻的女性董事总经理之一，你的成功经验是什么？

高慧：体育跟金融有很多相通之处。我非常认同随时“清零”，做投资决策到最后考验的是心态和经验。瑞银连续两年赞助了上海西岸艺术与设计博览会，今年邀请了中国当代重要的艺术家尹秀珍老师做分享，她说做艺术要享受过程，不要追求结果。我特别有共鸣。不管是体育、投资或任何事情，做你喜欢的事，享受过程，成最好，不成也有其价值。在金融行业的失败可能比成功更深刻，会让你学习到很多东西。而金融行业的成功需要你持续学习，因为市场瞬息万变，你也必须随机应变。还要看长远，投资不是一笔就能决定的。

《慧见》：你们的偶像是谁，有做过什么向偶像靠拢的事？

邓亚萍：我小时候中国乒乓球是最强的，中国拿到了第一个世界乒乓球冠军，男单是容国团，女单是邱钟惠，对我打球起到很大的激励作用，榜样的力量很大。

高慧：我在瑞士的公司工作，偶像跟瑞士也有点关系，一个是奥黛丽赫本，很美很优雅，更让我感动的是她的大爱，为慈善做的贡献，慈善也是瑞银重视的。还有一位偶像是爱因斯坦，全世界最聪明的大脑，充满探索世界的好奇心和童心。我给两个孩子取名都有个童字，希望我和孩子们无论长到多大都能保有童心。

《慧见》：你做了十几年的财富管理，如何看待和管理财富，财富与幸福正相关吗？

高慧：狭义的财富就是金钱，广义来讲我觉得身体健康、心理健康都是很大的财富，人生的阅历回头看也是财富，孩子家人也是，所以财富内涵其实很丰富，尤其当你经济独立之后，金钱以外的财富可能对你的价值会更大。就我观察到的高净值客户而言，财富跟幸福的关系也分阶段，比如在经济实力刚起步时，生活品质得到改善，获得更多体验，这个时候的财富跟幸福感是正相关。但是当财富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可能跟幸福感反而没有那么的正相关。

《慧见》：你怎么看中国财富管理行业的发展趋势？

高慧：过去几年其实发生了非常多的变化，比如说打破刚兑，资管新规，近些年债券风险事件，都让市场意识到风控、长期投资、资产配置、专业投资建议很重要。投资者不再像过去买一年期保本保收益的理财但里面是什么资产都不知道。我觉得随着中国金融市场的不断发展和投资者教育的提升，给瑞银这样的机构带来非常大发展空间。

《慧见》：你们跟本土财富管理机构相比最大的优势在哪里？

高慧：一是瑞银在全球的投资引擎—投资总监办公室(CIO)，我们全球有200多位非常专业的分析师，帮助中国的高净值客户用专业的全球视野实现全球布局。二是瑞银非常重视资产配置来分散风险。明年我们觉得是“探索之年”，全球经济会持续复苏，我们对中国的一些板块非常看好，比如说医疗板块和消费升级。全球的央行也会有一些货币政策动作，明年可能对冲基金、对冲策略会有更多的机会。

瑞银有一套财富管理的3L理念，就是Liquidity流动性、Longevity长久性和Legacy传承性。首先要保持一定流动性，市场在变化，有什么机会或者应急需要一定资金应对。所以我们通常会建议高净值客户，保持一年生活所需作流动。长久性是为自己的养老和孩子未来留足一定资金，最后就是财富在代际之间的传承。

体育与教育

“不仅知识能改变命运，体育也能改变命运。”——邓亚萍

《慧见》：听说你现在很多精力用在推广乡村体育教育的公益事业，为什么？

邓亚萍：我一直特别坚信一点，前南非总统曼德拉说过一句话，体育有改变世界的力量。所以，不仅仅是知识能改变命运，体育也能。

比如说我就来自非常普通的家庭，父亲是个乒乓球教练，母亲是棉纺厂工人。这一路打球一路都特别坎坷，到哪哪不认可，都觉得我个子太矮没培养前途。我10岁就把该拿的冠军都拿了，但是去河南队集训有一天教练让我父亲去把我领回家。父亲就把实话告诉了我，问我怎么办，我才10岁哪知道怎么办，我就觉得凭什么我能赢，但输的人留下了我却要走？就为这点不服我要继续打，才造就了我的今天。

不服归不服，但个矮就是个矮，问题还是要解决的，你要比别人跑得快，人家一步我得两步，你得把球打得更快打得更狠，还得跟别人打的不一样，如果跟别人打法一样我也赢不了。所以我也注定不能走常人的路，因为走常人路没有我的机会。

所以我想说的是不要给自己设限，别人认为你不行不等于你不行，别人认为你行你不努力你可能还真的不行。不用太在乎别人说什么，做你自己，我认为这是最重要的。但苦头一定得吃，你想要成那可不是在那儿躺平了佛系了你就能成。

《慧见》：可是现在有些年轻人不想改变命运，就想躺平，你怎么看？

邓亚萍：我们那个年代没有这种词儿，大家都拼，因为都没家底，不靠自己拼，不靠自己去玩命改变自己的命运，还能怎样？

现在的年轻人我觉得多少因为有父母辈和祖辈的积累，加上中国逐渐强大，就很幸福有的选择。年轻人可以选择躺平，也可以选择佛系，也可以选择享受人生，都没有问题，这是他们的选择。但我觉得甭管哪个年代，年轻人想实现自己的价值，唯独拼搏。

如果你觉得舒舒服服过好日子做好事情享受人生，没问题都很好，每个人的人生自己做主，我很尊重大家的选择。

《慧见》：你们怎么平衡家庭和事业，我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我觉得从来都没有什么平衡，只有取舍和选择。如果发生冲突你们怎么办？

邓亚萍：我选择双重身份，是母亲又是教练，用体育这种相对安全又相对竞争的方式推动他们。孩子小时候吃点苦比大了再吃苦还是好一些，所以非常坚持让他训练乒乓球。他9岁才开始打球，我5岁就开始打了。现在孩子太自由了，要给他们点纪律，训练几点到几点，完成什么训练计划，比赛怎么去做最好的你，可以输但不可以找借口等。

我儿子一次比赛输了，我说你为什么输？他说这个场地地板很滑，我说你地板滑对手地板滑不滑？没有借口。他去年拿了北京市男子单打冠军，今年同样的比赛我问他为什么输了？他说我飘了，后来我再也不问他了，我知道他找自己的原因了，就往内看，不是再找什么外面的原因。其实他是不是拿冠军对我不重要，我给他创造尽可能好的条件，他能不能走这条路，最后完全取决于他。

你说怎么去平衡家庭和事业，坦率说我有太多必须要做的事情，不可能完全在家里照顾他。但我更愿意做很好的榜样，你看你妈都拼成什么样了，你还告诉我你佛系？你教他说该怎么样不如自己做给他看。

高慧：我觉得对职场妈妈来说没什么平衡秘籍，就是自己累一点，以及管理好时间。与陪伴时间、数量相比，陪伴质量更重要。我希望我是孩子们的朋友，我跟他们一起做很多事情。因为工作繁忙小朋友经常跟我一起工作，我开会他可能在边上看书写作业。他看到努力工作的妈妈，我觉得也是种教育。我跟孩子们互相融入彼此的生活，妈妈也有妈妈的生活，我不赞同为孩子就牺牲掉妈妈的全部。

《慧见》：你怎么看现在推行的双减政策，对孩子教育有什么慧见？

邓亚萍：我们做体育的人特别开心看到这样的政策出台，我一直在呼吁青少年的体质问题需要得到更多关注，现代青少年有四大体质问题，近视、肥胖、脊柱侧弯和心理健康。其实就是运动太少，圈养太厉害，体育让我们释放天性回归大自然。所以我觉得这（双减）是对的，要释放孩子天性，让他们去做体育锻炼，让他们去跑跳，去享受阳光。

《慧见》：放开三胎是否会让年轻女性就业受歧视，生育是否给女性带来职业天花板，高慧也是两位孩子的母亲，你会不会招聘未婚未育的女性员工？

高慧：我自己两次生产都是坚持工作到预产期的日子才休产假，不觉得孩子对我工作有什么影响。我其实鼓励很多女同事赶紧生孩子，我们都是独生子女，一个孩子挺孤单的。当了妈妈后会更有责任感，对工作有帮助。

《慧见》：我读过纽约大学社会学教授艾里克.克里南伯格的《单身社会》，他通过大量的一手资料与调查数据分析后指出，单身社会正成为无可避免的社会变革，不少发达经济体都进入了这一社会形态。中国现在这个趋势也很明显，对于选择单身或者不婚的人二位有什么看法？

高慧：我尊重各种选择，现在社会很包容，也很多元。没有碰到合适的，单身也可以活得很精彩。婚姻也需要经营。所以尊重每个人的选择，但你做了这个选择，就跟你躺平一样，就要接受这个选择带来的一切结果。

邓亚萍：独身也好结婚也好你自己开心就好。我团队也有些年轻人，男生女生特别投入在职业生涯中，真的是没有这么多时间去考虑，没时间去交朋友，没时间去谈恋爱，他们就特别希望能体现自己的价值。有时也需要通过体育去破破圈。体育是特别好的社交方式，而且是破圈的社交。运动不光能教育孩子，还能找到另一半。你要跑马拉松找个伴跟你一块跑，因为同样的爱好组成家庭，可以可持续发展，人也活得比较开心。

《慧见》：什么是你们眼里的成功人生，如果给你人生考卷打个分，100满分你会打多少分？

邓亚萍：我给自己打90分。我非常非常努力，我对自己比较苛刻比较自律。我相信任何一个能成功的人一定具备这些素养，否则对成功的人就不公平，因为在同样的时间里，我们付出的时间和精力更多，那我觉得成功是必然的。但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体会有些事情你努力了也不一定能成。不能说就完全认命，但起码更平和去接受。

其实我很欣赏刚才高慧说的一句话，就是过程很重要，努力的过程和奋斗的过程，对自己是很大的安慰，甭管最后结果成还是不成，最起码你努力过，这很重要，过程本身已经给你带来幸福感和价值实现感。

高慧：我个人还远谈不上成功。瑞银是全球最大的财富管理机构，过去30多年，已经在中国建立起一个多个业务牌照和实体的国内平台，过去三四年我们瑞银证券旗下财富管理的平台发展也很快。

《慧见》：工作之外的闲暇时光是怎么度过的？

邓亚萍：现在大部分时间真的是一直一路狂奔，这两年我们体育产业从业者实际上非常难，体育是个重线下的行业，受疫情的影响非常大，去年整个体育产业的培训板块大概倒掉了30%。我相信疫情肯定会过去，现在就看谁能扛得住，所以就坚持下去，让自己先活下去，一定会有春天来。

《慧见》：具体的细分赛道你比较看好哪些？

邓亚萍：体育产业链特别长，率先起来的就是鞋服类和装备，随后我相信是配套器材、健身培训一系列产业。我投资围绕体育跟科技的结合，看好消费升级需要的高品质产品或服务，比如说居家健身。

还有体育科技，大家觉得体育跟科技有什么关系，但真的不是这样。我就举个非常小的例子，就说我自己，我刚才没有具体讲我的打法，我怕大家听不懂，但实质上来讲就是球拍上的那个胶皮，胶皮的创新导致了我打法的创新和颠覆。

我们有一种胶皮叫长胶，胶皮会影响球的速度和力量，这种胶皮主要用于防守型打法，但我把它打成进攻型打法，所以我需要这样的胶皮——要够结实，还能有一定速度和力量。那时我跟研发胶皮的师傅们商量，教练提的要求是让它能撑够一场球，就是这张胶皮你得让它至少打完一场球再坏，一场球可能一个多小时，我们那个时候5局3胜21分，你不能打着打着就断掉了，这个球打弧线就不规则了，我就没法控制了。

产品研发就是新材料研发，橡胶皮很薄一打就断了，得让它结实，但一结实它就不怪了，太怪了就不结实，得平衡这不可能三角。所以我的成功还跟这个胶皮有关，如果这个师傅做不出这种胶皮，我再好技术没用。

我讲这个例子是想说很多新材料新技术新科技首先应用在体育上，因为运动员不断在挑战更快更高更强，其他人试不出来，所以我认为体育跟科技的结合还有非常大的潜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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