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传奇(踏月传奇官网)

admin 2021-07-10 传奇手游 98 ℃ 请在这里放置你的在线分享代码
正文

八月十八潮,壮观天下无。鲲鹏水击三千里,组练长驱十万夫。红旗青盖互明末,黑沙白浪相吞屠。

苏轼这首《观浙江涛》上阙,写得正是钱塘江大潮,气势雄伟,天下无双。每年中秋佳节前后,八方宾客蜂拥而至,争睹钱江潮奇观,至唐宋达到顶点。

唐麟德二年,八月十八,钱塘江边观潮人数,更超以往。人们见远方潮水声如闷雷,如万马奔腾,压江而来,十几名健儿手持彩幡,逆浪而上,与潮头争锋,正是传说中的弄潮儿。

众人惊叹声中,一名弄潮儿突然失手,落入潮头之中,虽然水性极好,此时也只能徒劳挣扎,眼见就要丧命。

众人惊叫声中,一名白衣老人飘然而下,仙人般御风而行,抓住弄潮儿肩膀,将他拉起,转身向后急奔。潮头滚滚而至,白衣老人拔出背后宝剑,向后一挥,奔涌潮头戛然而止。

老人将弄潮儿放在高处,转身离去。突然有人大叫,“那是李淳风!救人的是李淳风!李淳风一剑截江!”老人并不回头,脚步加快,消失在人群当中。

花开花落,冬去春来。转眼之间,已经是开元年间。罗浮山下,有个叫曹公望的书生,打点行囊,赴京赶考。

此时风尘三侠,李淳风等风云人物,均已作古,但曹公望一路走来,听见坊间所说,仍旧是风尘三侠各种轶事,但最为津津乐道的,还是当年李淳风,一剑截断钱塘江大潮潮头。

那一年秋天,曹公望在瓜州乘船前往京口。有个佩剑的年轻人站在岸边,因为拿不出十文船钱,苦苦请求船家带他一程。

船家非常不耐烦,挥手催促年轻人离开。年轻人仍不死心,低声说着小话,如果他错过这艘船,就会耽误了英雄大会。船家连声冷笑,并不理会。

曹公望见少年越来越尴尬,暗叹一声,扔给船家十文钱,示意年轻人上船。年轻人过来感谢,自称陆龟年,是河北道南宫人氏。曹公望挥手示意,说道,“不过小事一桩,不值一提。”便低头看书,陆龟年遥望远处水面。两人再不说话。

当晚正值八月十五,圆月如盘,高挂天际。

曹公望向船家买了酒菜,邀请陆龟年过来喝酒,几杯酒下肚,陆龟年话语渐多,说道从小心怀江湖,不爱读书,年纪稍大,便学着侠客做派,外出闯荡。他的梦想,就是成为李淳风那样的高手。最不济也要像风尘三侠那样。

船家在船头冷笑着说道,“有梦想固然是好,但你们的想法,更像是妄想。”陆龟年不理会船家冷嘲热讽,大声道,“莫欺少年穷,难道李淳风年轻时,便知道自己将来名动天下吗?”他又向曹公望道:“恩人将来有什么打算?”

曹公望笑着说道,“当然是金榜题名,若是能侥幸做到房玄龄,杜如晦那样,即使早死,也没有什么遗憾。”

两个年纪相近的少年,一文一武,各自倾吐心声,浑然不惧同船人目光异样。两人喝光酒后,再次无言。船上突然寂静,似乎天地之间,只剩天上圆月。

陆龟年投石水面,水中月散成满眼银光。“总有一天,我会用手中剑,搅动江湖。”

船到京口之后,两人分别,相处时间不长,却有了惺惺相惜之意。

曹公望入长安后,榜上有名,在长安为官三年后,被外放京口做官。到任一月后,出了大案,曹公望微服私访,不想误入匪巢。随身护从尽数被杀,他仰天长叹,“想不到曹公望,胸中大志,未得施展,便命丧贼人之手!”

正在这时,陆龟年突然持剑闯入,拉着曹公望,向外突围。贼人上前拦挡,都被他一剑两段。曹公望惊喜地说道,“真想不到,在这里相遇!”他力邀陆龟年做他帮手,也能一展抱负。

陆龟年笑着说道:“如今我在朔方节度使牛仙客门下,他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也不好离开。”将曹公望送到安全处后,依依分别。

曹公望在京口主政数年,功勋卓著,被朝廷召回长安做官。不久之后,听闻牛仙客也来到长安任工部尚书,曹公望便打听陆龟年是否同来。

一个冬日下午,北风吹得很紧。

陆龟年带着个两岁左右幼童,提着礼物来拜会曹公望,说到他已经跟随牛仙客在长安定居,这幼童是他的儿子,名叫陆明书。陆龟年笑着说,自己不识字,如今只能帮人跑腿做事,吃了苦头,便不想儿子再走自己老路。

曹公望笑着说道,能在牛工部手下做事,已经超越了大部分人,只是距离李淳风和风尘三侠,还有些距离。陆龟年笑了笑,说道,“当初说下的糊涂话,不想大人还记得。”

曹公望笑着说道,“当年指点江山,激昂文字,如今想来,全部是笑话。我也不想位列凌云阁,只希望高堂健康,妻儿幸福。”

不知何时,天上开始下雪。很快整座长安城,一片银装素裹。

曹公望的儿子曹合参,与陆明书虽只是初见,却非常投缘,没用多久,便彼此熟识起来,不顾风大雪急,拿着木刀木剑,在院子里追逐打闹。陆明书颇有其父风骨,出剑劲急,曹合参躲闪不及,被木剑刺伤眼角。

陆龟年扔了酒杯,飘身而出,先查看曹合参伤势,掏出刀伤药,为曹合参敷上。又罚儿子立雪。曹公望笑着将曹合参拉到廊下,说道,“小孩子打闹,大人不必当真。”陆龟年说道,“话虽如此,他也应该知道轻重。”

曹公望笑着说道,“你若不原谅儿子,便是不给我面子。”陆龟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自罚一杯谢罪。”当晚两人尽欢而散,看着陆龟年父子,踏雪归去,曹公望感慨良多。

夫人尹氏看儿子眼角红肿,叹气说道,“万幸没有伤到眼睛。那陆家的孩子,也太不小心。”曹公望正色道,“都是孩子,你为何对别人的孩子,如此苛求呢?这件事情,以后不许再提。”

从那以后,陆龟年很少来曹家。曹公望派人请了几次,都推说事务繁忙,无暇分身。尹氏笑道,“你不当真,陆龟年可是当真了。当年的援手之恩,就这样没了。”曹公望严肃的说道,“我只是借给他十文钱,而他在瓜州,救了我一命,细究起来,是我亏欠他才对。”

曹公望为官以房玄龄,杜如晦为榜样,经常仗义执言,得罪了一些人。一天晚上,曹公望正在夜读,有人扔进屋子一个纸团,上面写着,有人要杀大人,请大人提防。曹公望看着纸团,沉思好久。

天亮之时,突然外面有人大声惊叫,家人出去查看,回来禀告说,曹家墙外,有一具尸体,全身黑衣,黑巾蒙面,手持利刃。京兆府,长安县,万年县的差人都已经来到,正在确认死者身份。

曹公望偷偷将那个纸团,付之一炬。

过了两天,曹公望又收到一个纸团,上面写道,“平安无事,大人可以安眠了。”字迹与之前纸条字迹,一模一样。曹公望又偷偷将纸团烧了。

风头过去之后,曹公望装着不经意间,与京兆府尹说起此事,京兆府尹笑着说道,那不过是个流寇,同伙之间分赃不均,起了罅隙,自相残杀而已。曹公望便不再问。

曹公望在家静坐好久,向妻子尹氏说道,“原本以为,世上读书最难,如今却觉得,读书是最容易之事,最难得,反而是做官。”尹氏问道,“夫君何出此言呢?”曹公望摇了摇头,说道,“我之前觉得,五柳先生消极遁世,如今却很想过他那样的日子。”便提笔写了辞呈。

尹氏说道,“夫君即便请求致仕还乡,朝廷也未必同意。”曹公望叹口气说道,“若是不同意,这朝廷还有希望。”过了几日,朝廷同意了曹公望辞呈。

曹公望一声长叹,收拾行礼,立即启程。

尹氏叹道,“果然人走茶凉,如今离开,竟无人相送。”曹公望笑着说道,“无人相送,正好不相欠。我当年来长安时,也是这般光景,兜兜转转,不想又回到当初。”

曹家车马,在那个秋日,无声离开。

当时秋风凋渭水,落叶满长安。

回到原籍之后,曹公望收拾了老宅,过新年时,亲手书写桃符,挂上大门。屋外,曹合参点燃爆竹,噼啪作响,曹公望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来年三月,春暖花开。

罗浮山下,曹家大门上桃符开始发黄。曹公望在树下挖出一坛陈酒,自斟自饮。六岁的儿子曹合参,低头看书,任小黄狗撕扯衣袂,一动不动。

曹公望看着儿子曹合参,满脸宠溺。辞官赋闲在家后,曹公望学五柳先生,养花弄草,耕读渔樵,生活倒也惬意。

曹公望以读书起家,却对儿子要求不高,读书都随心所欲。除四书五经之外,曹合参读了很多志怪之类杂书,对光怪陆离的世界,无限向往。每每有惊人之语出口,旁人都视为离经叛道。曹公望却云淡风轻应对。笑道,“有这份童真,才有生活乐趣,似我等成人,每天尔虞我诈,活得太累,生不如死。”

曹合参抬头看着父亲,问道,“搜神记记载,上古铸剑大师欧冶子,铸名剑五柄,父亲大人可知道?”曹公望喝一口酒,悠悠然说道,“欧冶子铸剑极多,世人只知道湛卢、巨阙、胜邪、鱼肠、纯钧,却不知还有三把,龙渊、泰阿,工布。”

曹合参继续问道,“都说刀剑是杀人利器,为何还有人打造,还能流传千古呢?”

篱笆墙外,有个人大笑着说道,“因为有些人,不喜欢听你讲道理,只信你手里刀剑。”曹公望抬头,却见陆龟年站在门外,多年不见,身材依旧挺拔,但面庞日渐消瘦。

陆龟年举着一坛酒,笑着说道,“我来找大人喝酒!”曹公望连连摆手,说道,“辞官许久,如今只是个白丁,不是什么大人!”曹合参眼望陆龟年腰间长剑,小心翼翼说道,“陆叔叔,您的佩剑,可以借我一观么?”

陆龟年微笑着解剑,递给曹参商。小小一柄剑,却入手极重,曹合参深吸一口气,双手抱住。曹公望笑着对儿子说道,“这把剑杀气太重,不要出鞘。”陆龟年笑着说道,“此剑有灵性,不会妄动无名。尽可以出鞘。”

曹合参将宝剑出鞘半寸,便有寒光扑面,脸上寒毛瑟瑟而落。他将剑入鞘,摩挲好久,这才将剑归还。他无限神往地说道,“不知何时,我才能有陆叔叔这样的名剑。”

陆龟年笑道,“世上最有名的宝剑,不外乎巨阙,龙渊之流,我这把剑,无法与之相提并论,只是用得久了,便有了感情,便是名剑放在面前,也未必心动了。小少爷还是安心读书,舞刀弄剑,终不是正业。”

曹合参问道,“陆明书还好么?一别之后,非常想念。”陆龟年笑道,“很好,很好。将来有了机会,你们自会相见。”曹公望向妻子尹氏说道,“来了贵客,赶紧杀鸡买酒。”陆龟年还要阻拦,尹氏已经拿了银钱,拉着曹合参,走出门去。

曹公望笑道,“还乡之后,无人服侍,一切事情,都要身体力行,说来也怪,居然身体康健,百病全无。”见妻儿走的不见踪影,曹公望神情严肃,说道,“感谢你给我留了面子,现在你想杀我,可以动手了。”

陆龟年一愣,说道,“先生何出此言呢?”曹公望叹一口气,说道,“之前两次给我通风报信的,难道不是你吗?”陆龟年点了点头,说道,“先生神机妙算。但我这次前来,并不是要杀你。而只是要喝一杯酒。”

尹氏置办好酒菜,一样样端上来,笑着说道,“外面下雨,真是留客的好天气。”曹公望抬头望去,雨水在黑色屋瓦上,溅出无数水花。

暮色西垂,雨还没有停歇的迹象。陆龟年饮干杯中酒,说道,“喝了这些酒,值了!”不顾曹公望挽留,冒雨离开。陆龟年在雨中忽然回头,说道,“祖籍虽好,却非久居之地!”曹公望与妻子对望愕然,不知道陆龟年此话何意。

转过天来,天气放晴。

曹公望听人议论,离家里不远的荒地里,有具尸体,全身黑衣,被人一剑封喉。当地里正引了衙门里仵作前来,猜是江湖仇杀,此事悬而未决,成为一桩疑案。

又过了些日子,曹公望昔日同僚辞官,路过罗浮山,顺便拜访曹公望。说起前几个月,工部尚书牛仙客家里,发生了一件事。陆龟年执意离开牛府,牛仙客不许,扣押了陆龟年妻儿。陆龟年一怒之下,杀了看守妻儿府卒,带着妻儿,离开长安,不知所踪。

曹公望忽然想起陆龟年临走时,向自己所言所语气,心头狂跳。表面波澜不惊,端杯劝酒。当晚,曹公望书房灯火,彻夜未熄。

几天之后,曹家大门紧闭,有人爬上墙头张望,却发现只剩一座空宅,各种家具都在,人却不知去了哪里。

半个月后,突然有十几个人,骑马提刀而来,看曹家只剩空宅,便打听曹家人去处,最后毫无结果,只能意兴索然返回。村人们战战兢兢,也不敢多问。有见多识广的老学究,猜想是曹公望在朝为官时,得罪了仇家,被人家上门报仇而来。而曹家弃家而走,大多也是这个原因。

岁月蹉跎,弹指之间,六年已过。曹家大宅荒废,屋顶枯草中,鸟雀做窝,狗洞之内,獾狸出没。

在蓬莱海边,有个小小的院子,天气晴好,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忙着织补渔网,有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正在大声背书。有个渔人背了鱼篓,走进院子,少年起身行礼,向渔人说道,“今日学会了逍遥游,背给父亲大人听。”渔人满脸宠溺,摸了摸儿子头顶。

少年背到一半,突然另有个声音,与他齐声背诵。少年抬头,见篱笆墙外,站着个与他年纪相仿少年,身穿青衣,同样腰佩木剑。旁边有个中年男子,捻须微笑。

青衣少年大声道,“你是陆明书么?”院子里的少年也大声道,“你是曹合参?”两名少年呵呵大笑,走到一起,突然同时拔剑劈刺,木剑相交,嗒嗒作响。

中年男子曹公望笑道,“陆龟年,你在这里逍遥,可让我找的好苦!”渔人向补网妇人笑道,“家里来了贵客,赶紧去买酒!”

两家六口,在海边小院里,围着青石坐定,喝了几杯浊酒,诉说陈年旧事。

牛仙客当初待陆龟年不薄,但入长安之后,牛仙客秉性大变,遇事唯唯诺诺,陆龟年也只能暗自长叹。后来有人向牛仙客借陆龟年,行刺曹公望,陆龟年坚决不答应。还暗中杀了那刺客。

那人得知陆龟年不同意,冷笑说道,“江湖人坚守道义,无非是诱惑不够罢了!只要给足银子,不怕他不动心!”

但陆龟年始终不答应,牛仙客便听从那人命令,囚禁陆龟年妻儿,作为要挟。陆龟年大怒之下,拔剑杀人,逃出长安。

曹公望举杯与陆龟年相碰,叹道,“这么多年在海边劳作,真是苦了你。”陆龟年笑道,“一家和美,有何辛苦?你为何不问,是谁要杀你?”曹公望笑道,“让往事化风,你我畅快饮酒,岂不是很好?为何要自寻烦恼呢?”

陆明书和曹合参,并肩站在大海之边。海风将两人说话,吹送到曹公望,陆龟年耳边。

只听陆明书说道,“迟早有一天 ,我要独占鳌头,做房玄龄,杜如晦那样的名相!”曹合参挥剑虚劈海浪,大声道,“我要学当年的李淳风,一剑斩断钱塘江潮头!”

曹公望与陆龟年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依旧是求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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